□刘友洪
岷江流入眉山境内,江水波光粼粼,水平如镜,滋润着这片肥沃的土地。眉山古称眉州,山清水秀,人杰地灵,养育了苏轼、苏洵、苏辙等大文豪。作为候鸟的白鹭,大概也贪恋眉山的美景吧,飞到眉山变成“留鸟”,不再往外飞去。
眉山人对白鹭的感情是浓郁和真挚的。相传苏东坡10岁时,在眉山的寿昌书院读书,教他们的先生叫刘微之。一天,刘先生在课堂上吟诵自己的《鹭鸶诗》:“鹭鸟窥遥浪,寒风掠岸沙。渔人忽惊起,雪片逐风斜。”先生吟罢,学生们给予一片赞扬声。苏轼却说,先生,能不能将最后一句改为“雪片落蒹葭”?“蒹葭”就是芦苇,这一改,让人们仿佛看到白鹭惊飞时羽毛掉落的生动情景,先生连连点头称赞。这就是天才的苏东坡与白鹭的故事。
如今的眉山到处都可以看到白鹭的身影。东坡湖边,白鹭展开双翅,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,贴着水面轻轻飞过,那婀娜的身影,像仙女的舞姿一样多彩迷人。远景楼上,俯瞰东坡湖的湖心岛,但见白鹭三三两两,成群结队,卧于树梢上,像恩爱的夫妻带着孩子,团团圆圆,享受家庭的温馨;微风吹来,白鹭在风中荡漾,忽然一个激灵,迎风飞向远方。站在湿地栈道边上,不经意间,你就会瞥见白鹭迈着步子,悠闲地散步,如同游人来到这里,享受着眉山的慢生活一样,那洁白的羽毛、修长的身体、尖尖的长喙,以及那悠闲的脚步,点缀着眉山的诗情画意……
曾几何时,由于生态环境的破坏,白鹭的栖息地越来越小,只能在水田间、鱼塘边才能看到。近些年来,眉山整治东坡湖,修建湿地公园,绿地和水面成倍增加。喜爱湖泊、水塘、溪流和沼泽地的白鹭,重新又飞了回来。如今在眉山,白鹭已成为这座天府花园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这道亮丽的风景线在东坡城市湿地公园显得更加耀眼。眉山人家里来了亲朋好友,都会带他们去湿地公园游玩一番。公园有3000多亩,园内湖水洁净,树林参天,鱼翔浅底,白鹭成群,一座座拱桥如一弯弯新月,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,数月连珠,与远景楼相互映衬,甚是漂亮。
入夜,东坡湖两岸灯火璀璨,各色彩灯次第闪烁,绿树葱茏,树影婆娑,高飞的白鹭发出欢快的叫声,音乐喷泉引人入胜。东坡水街游人如织,成千上万的游客来到眉山,感受东坡湿地的灵秀,欣赏东坡水街的芳容,体悟东坡文化的魅力。他们沉醉在眉山的美景之中,手舞足蹈,连声高喊:“眉山我来了,眉山我来了……”白鹭见此情景,都要绕飞过去。
为给白鹭营造宁静的栖息环境,眉山在东坡城市湿地公园内,堆了两座湖心岛,人是上不去的,只有白鹭能在那儿尽情享受。
眉山人爱护白鹭由来已久。说是从前有一只白鹭,因偷吃私人养殖的鱼苗嘴壳被夹烂了,饿得奄奄一息,被一位小姑娘救起。小姑娘每天买来小鱼喂它,伤好后白鹭也不愿飞走了。每天小姑娘一回家,它就围绕在小姑娘身边,飞来飞去;遇上陌生人来拿东西,它还会大声叫唤“报警”。眉山人管白鹭叫“白鹤”,岷江边上有个牛路口村,村里有一条很深的沟壑,名叫“白鹤林”,白鹭依树筑巢,成千上万只白鹭聚集在那里繁衍生息,远远就能听见白鹭的叫声。即使在上世纪50年代大炼钢铁、大砍树木的年代,白鹤林的树都没有遭到破坏。据说白鹤林树下的鸟粪有一尺多厚。春耕时节常常见到这样的场景,农人在水田里犁田,白鹭跟在人身后捉虫吃,人不扰鹭,鹭不搅人,一派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画面。
有一年一位北京友人来眉山,眉头紧锁,心事重重,却又不愿向我透露任何信息。我领他到东坡城市湿地公园游玩,当看到湖心岛上翩翩起舞的白鹭时,他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,心情随之也逐渐开朗起来……
这就是眉山,这就是美丽的家乡。有时我真想化作一只白鹭,飞翔在眉山的上空,去享受这充满“爱”的城市,去见证那“水润眉州”的梦想。